金玉盟
要自己愿意留在船上的都可以一直留着,并且每次都可以和大伙一样的分钱呢。”
另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西班牙人插嘴道:“这个家伙可厉害得很,西班牙海军围剿过他几次都没得手,还被他击沉了五六艘战舰哪。”
“那当然,他手下都肯为他卖命,听说那些独腿的炮手海战的时候除非肠子被炸出来,否则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岗位。”
“他的船叫什么名字?”一个法国马戏演员问道。
“好像叫‘狮牙’号。”随着西班牙人的回答,大伙都向海盗船望去,那上面没有写船名,再看那耸立在船头的船首像赫然便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雄狮。“看来正是这个家伙啊。”大伙都不安地说着。
卡特琳娜·萨佛没有参与大伙的讨论,她自觉受了极大的委屈,正在暗自垂泪伤心。正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笛声从海面上飘过来,那位海盗首领正立在船头吹奏。他黑色的短发被海风吹得乱七八糟,不过吹得曲调倒很优美。当这笛声响起来,就连最粗俗的海盗也都停止了喧嚣,开始静静地聆听。卡特琳娜从笛声中仿似看到一个孤独的旅人在海上漂泊的辛酸和无尽的寂寞,她不经意间向海面远眺时惊异地发现一截陈旧腐朽的桅杆连着一小片甲板残片正随波逐流地经过帆船身边。桅杆上系着一条褪色的红手帕,这大概是海难后幸存的水手借以将自己固定在桅杆上用的。这可怜的人连白骨也没有留在世上,大概早被海浪卷走,沉入漆黑冰冷的海底。他在世上的亲人恐怕至今还不知道他的下落,还在苦苦地依门而盼吧?苍凉的大海上,海盗的笛声恰似一声呜咽……忽然之间,一丝音线从卡特琳娜的胸中涌起。在她自己还没察觉的时候,歌声已经响彻宽广的水面:
“江河奔流的,
是我绵绵不尽的情思。
海洋汹涌的,
是我执着不懈的努力。
高天行云,
是我洁白的心愿。
甲板和风,
可带来水中央的消息?
夜空高悬的朗月啊,
可否告诉我——
水手的征途上还有多少风雨?”
天水相连,万顷汪洋,海空之间飘荡着天籁之音。当笛声和歌声不约而同地停歇下来的时候,仿佛空气也随着那渐渐消散的余韵而雀跃起舞。“太好了!”无论是海盗还是俘虏,都暗自赞叹,生怕大声叫好唐突了这梦幻般的气氛。卡特琳娜忽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合着那位瑞克船长歌唱,不由地把生气、害羞和其他许多莫名其妙的情愫一齐涌上脸来,弄得面红耳赤。让·勒内递给女孩一罐水,夸奖她唱得好,又说:“那船长的笛声很优美,让人觉得他不像个十恶不赦的恶棍呢。”
渐渐地一连串的小海岛出现在海平线上,陆地上的海鸥也追逐着帆影出现在天空中。海盗们将几艘小艇放下海去,然后对着俘虏们说道:“自己下去划船,这里离着岸边只有1哩路。”大伙如蒙大赦般的涌下船去,纷纷跳到小艇上。那只一直蹲在桅杆上的大鹦鹉也连忙飞到主人的肩膀上,嘴里嘟囔着:“哈,散场啦!”当卡特琳娜准备下船的时候,那位瑞克船长忽然从海盗船上搭跳板又跳到三桅帆船上。他手里拿着一串珍珠项链,每一颗珍珠都有成年人指头般大小。
“喂,这位卡特琳娜小姐,[ALi:PAGE]请留步。”艾维尔·瑞克将项链交到女孩手上说:“多谢你还是为我们唱了一曲,这是你的酬劳。”
卡特琳娜·萨佛虽然不是出身世家也知道这项链价值连城,她摇着头说:“不,我不要。”她觉得自己的意思表达得不够,又摇了摇嘴唇说道:“我不能要偷来的东西。”甲板上又是一阵短暂而尴尬的沉默,瑞克船长忽然笑道:“你既然唱了歌,自然应当得到报酬。”然后把项链硬塞给女孩说道:“另外别担心,这项链不是偷来的——是我抢来的。”说完扬长而去。
小艇上的乘客和帆船水手们看着海盗们远飏而去,不少人开始咒骂起来。卡特琳娜则神情复杂地摆弄着那串珍珠项链,随着小艇向海边慢慢地荡过去。
阿尔及尔海港度过喧嚣不已的一天之后随着夜幕降临渐渐安静下来,这时候“狮牙”号才在月光照耀下进了港。艾维尔·瑞克带着几个手下抬着装满了金条和金币的木箱下船装车,然后赶往海盗王希尔顿·雷斯的宫殿。
在宫殿门口,凶神恶煞般地站了两排佩着长刀的大汉,艾维尔·瑞克看到自己的朋友黑杰克迎出来。黑杰克是海盗王的亲信一直担任雷斯的会计长,当年也正是他诱惑艾维尔·瑞克上了雷斯的船。
“你还好赶到了,过了今天晚上你就要被罚款了。”黑杰克个头不高,整个人瘦的像条枯树枝。他查验了黄金数量之后,吩咐卫兵将黄金押送入库。雷斯属下的各个船长必须在每季度最后一天之前向海盗王交出份额内的黄金,否则轻则受罚,重则会被罢免船长职务甚至是被驱逐出阿尔及尔海盗王国。“不管怎么说,及时就好,赶紧去觐见雷斯吧。”
在尽显奢华的大厅里,艾维尔·瑞克>